周宇積壓已久的怨氣也徹底爆發了。
他和李秀蘭大吵一架,怒吼著:「從小到大你就偏心我哥!現在出事了就全賴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說完,他摔門而出。
周家內部的矛盾,因為李秀蘭一直以來的偏心和自私,被徹底點燃了。
我從共同的朋友圈裡看到這些消息,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周浩所在的公司,在收到了我們公司法務部的正式函件後,對他進行了嚴肅的內部處理。
雖然沒有到開除那麼嚴重,但他的職業生涯也基本走到了頭,被調離了核心崗位,成了個無關緊要的邊緣人。
他走投無路之下,竟然又回頭來糾纏我。
這一次,他不再威脅,也不再談感情,而是開始賣慘。
他在我公司樓下等我,看到我,就一臉悔恨地說自己知道錯了,求我原諒。
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直接打電話叫了保安。
「以後這個人再出現在公司一百米範圍內,直接報警。」
保安把他像拖一條死狗一樣轟走了。
軟的不行,李秀蘭又想到了我父母。
她竟然找到了我爸媽家,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下了,哭著求我爸媽,讓我「高抬貴手」,放過周浩。
我媽趙慧敏沒有像她一樣撒潑,而是平靜地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周家大姐,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我媽的聲音很溫和,但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孩子大了,路都是他自己選的。我們曉晚不想把事情做絕,所以才只是讓公司發了警告函。當初你們在簽約中心,逼著我家曉晚讓出房子的時候,可曾想過要放過她?」
李秀蘭被問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漲成了紫紅色,羞愧地低下了頭,最終狼狽地離開了。
我媽把這件事告訴我時,我正和陳磊在看新上映的電影。
聽完之後,我只是笑了笑,然後繼續把注意力放回電影上。
那些人,那些事,已經無法再在我的心裡激起任何漣漪了。
通過這件事,我更加看清了陳磊的擔當和人品。
在我最狼狽的時候,他沒有落井下石,反而伸出了援手;在我反擊的時候,他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我決定,嘗試著接受他的感情。
我們開始像所有普通情侶一樣約會,感情在一天天的相處中逐漸升溫。
我的生活,徹底步入了正軌。
我換了髮型,買了以前捨不得買的漂亮衣服,整個人容光煥發。
拿到項目獎金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了最好的裝修團隊,把我爸媽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從裡到外重新裝修了一遍。
看著爸媽在新家裡開心的笑容,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周宇那一氣之下的離家出走,並不是說說而已。
他真的消失了,半個月沒跟家裡聯繫。
李秀蘭到處找不到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而周浩,因為事業一落千丈,回家後也是滿腹怨氣,對著李秀蘭沒有好臉色,母子倆天天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
曾經那個被兩個兒子眾星捧月般圍著的李秀蘭,如今成了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
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某個周末,我和陳磊約會,手牽手走在繁華的商業街上。
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李秀蘭。
她穿著一件舊得發灰的外套,頭髮花白,身形佝僂,手裡提著一個菜籃子,眼神茫然地在街上走著,形容憔悴得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
她也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身邊的陳磊,看到了我們緊握的雙手。
她的眼神很複雜,有怨恨,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恨。
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轉過身,融入了人流,消失不見。
我看著她落魄的背影,內心平靜無波。
可憐嗎?
或許吧。
但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她當初不那麼自私,不那麼偏心,如果周浩能有半點擔當,他們的生活絕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陳磊帶我回家見了他的父母。
陳家的叔叔阿姨都是大學教授,開明又慈祥。
他們沒有問我那些令人尷尬的過去,只是拉著我的手,笑呵呵地說:「我們家陳磊眼光真好。」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走出陳家大門,我忍不住感慨萬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和周家那令人窒息的氛圍比起來,陳家的溫暖和尊重,讓我更覺得自己是如此幸運。
我和陳磊的感情越來越穩定,我們開始一起規劃未來。
而周浩,徹底從一個前途光明的技術骨幹,淪為了一個靠打零工度日的平庸男人。
這就是人生的岔路口,一步走錯,萬劫不復。
一年後,我和陳磊準備結婚了。
我們沒有用我之前買的那套小房子,而是用我們兩人共同的積蓄,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更大的三居室。
房產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簽約那天,陽光正好,陳磊緊緊握著我的手,掌心溫暖而堅定。
婚禮辦得不奢華,但很溫馨。
到場的都是我們最親近的家人和朋友。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看著台下我爸媽臉上那幸福又欣慰的笑容,他們的眼眶都有些濕潤。
在婚禮致辭的環節,我拿著話筒,看著台下的陳磊,也看著我的父母。
「今天,我站在這裡,想感謝很多人。」
「首先,我要感謝我的父母,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們是我最堅強的後盾和避風港。是他們告訴我,家永遠是我的底氣。」
「其次,我要感謝我的先生,陳磊。謝謝你在我滿身塵埃的時候走向我,擁抱我,讓我知道,愛是尊重,是支持,是並肩而立,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消耗和索取。」
「最後,」我頓了頓,目光望向遠方,仿佛穿透了時光,「我也想感謝那段讓我成長的經歷。它讓我痛過,哭過,但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的價值,從來不是由婚姻和男人來定義的。真正的安全感,來自於自身的強大和獨立。」
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在宴會廳不起眼的角落裡,周浩混在人群中,眼神黯淡地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我。
他身邊沒有一個人。
後來我聽說,李秀蘭徹底病倒了,癱瘓在床。
周浩和不知從哪裡回來的周宇兩兄弟,為了誰來出醫藥費,誰來照顧老娘的問題,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
那個曾經想用一套房,困住兩個兒子,榨乾一個準兒媳的母親,最終落得個孤苦伶仃,無人問津的下場。
婚後的生活,甜蜜又充實。
我和陳磊在事業上互相扶持,在生活上彼此關愛,成為了朋友眼中人人羨慕的神仙伴侶。
我終於過上了我曾經夢想的生活:有一個值得愛的伴侶,有一份引以為傲的事業,有不被任何人踐踏的尊嚴。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溫暖而明亮。
我靠在陳磊的懷裡,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一切,都那麼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