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雨，你別激動，當時我們家裡確實困難..."
"困難？"我冷笑道，"困難到可以全家去三亞旅遊，困難到可以準備兩百七十萬買房？"
電話那頭沉默了。
07
"哥，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如果當年你借給我三萬塊，現在我會拒絕你嗎？"
"這...這不是一回事..."
"怎麼不是一回事？"我打斷了他，"當年是我的生命，現在是你兒子的學區房。在你看來，哪個更重要？"
"雨雨，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小宇的教育關係到他一生的前途..."
"我的生命就不關係到我一生的前途了？"
電話那頭傳來嫂子張明的聲音："給我電話，我來說。"
很快，張明的聲音傳來："雨雨，你不要這麼記仇好不好？當年的事情我們也有苦衷，現在小宇上學是大事，你作為姑姑..."
"我記仇？"我的聲音顫抖著，"張明，當年你說什麼來著？你說我可以賣房子，你說不知道後續要花多少錢。現在你兒子要用錢了，怎麼就變成我應該出了？"
"那能一樣嗎？小宇是我們林家的香火，是你的親侄子！"
"親侄子？"我苦笑道，"當年我差點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這個親情在哪裡？"
電話那頭傳來竊竊私語聲，似乎在商量什麼。
然後哥哥重新接過電話："雨雨，你聽我說，當年確實是我們不對，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小宇是無辜的，你總不能因為和我們有意見就不管孩子吧？"
聽到這話，我徹底冷靜下來。
08
"哥，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我的聲音變得異常平靜，"如果今天是我需要三十萬救命，你會借給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後傳來哥哥有些尷尬的聲音："雨雨，你這個假設沒有意義..."
"有意義。"我打斷了他，"非常有意義。因為你的答案，決定了我今天的答案。"
"我...這個...情況不同，不能這樣比較..."
"夠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哥，你的回答我已經聽到了。"
"雨雨，你別這樣，小宇真的很需要這個學區房，他是你的親侄子啊！"
"是的，他是我的親侄子。"我說道，"但是你們不是我的親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
"五年前，當你們選擇關機去旅遊的那一刻，我們就不再是一家人了。"我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當年的三萬塊錢，不僅僅是錢，是我對家庭的最後一絲期望。你們親手掐斷了這份期望。"
"雨雨..."
"現在，你們卻要我拿出十倍的錢來證明我對這個家庭的忠誠？"我冷笑道，"對不起，我沒有這個義務。"
"你不能這麼絕情！小宇是無辜的！"張明在電話里激動地喊著。
"是的，孩子是無辜的。"我平靜地說，"但教育孩子是父母的責任，不是姑姑的義務。你們有能力準備兩百七十萬，說明你們有能力負擔孩子的教育費用。"
"可是學區房很重要啊！"
"重要到要道德綁架別人嗎？"我反問道，"當年我的命重要嗎？"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很久，哥哥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憤怒："雨雨，你變了，你變得冷血了。"
"是的，我變了。"我承認道，"是你們教會了我什麼叫現實，什麼叫自私。感謝你們給我上了人生中最寶貴的一課。"
"那你就真的不管小宇了？"
"我會在他生日的時候給他買禮物，會在他需要姑姑陪伴的時候陪伴他。"我說道，"但是，我不會為了你們的虛榮心買單，不會為了你們的面子承擔責任。"
"三十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我們很重要！"
"三萬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當年的我來說是生命。"我冷冷地回應，"很奇怪，你們當年能說出'賣房子'這種話，現在卻不願意降低一點對房子的要求。"
說完這句話，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很快又響了起來，我看都沒看直接拒接，然後把哥哥一家的號碼全部拉入了黑名單。
我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夜景，心中五味雜陳。
不是我變得冷血，而是我終於學會了保護自己。
當年的絕望和痛苦，教會了我什麼叫做真正的親情，也讓我明白了什麼人值得我用心對待。
那些在我最需要幫助時轉身離開的人，沒有資格在我成功後要求我的付出。
我拿起手機，給幾年來一直關心我的朋友們發了消息，感謝他們當年的雪中送炭。
真正的親情，從來不在血緣關係，而在於互相扶持的那份真心。
夜很深了，但我的心從未如此平靜過。
五年了，我終於徹底和過去告別，也和那個充滿幻想的自己告別。
從今以後，我只為值得的人付出，只為真心的關愛回應。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也是成長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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