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這招太狠了……」
「對付這種沒根底的鳳凰男,就得用狠招!不然他永遠不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錄音還在繼續。
但包廂里,已經鴉雀無聲。
所有的讚美、驚嘆、笑容,全都凝固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親戚們目瞪口呆,看看我,又看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的王秀蘭母女。
王秀蘭的嘴唇哆嗦著,指著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麗的臉,血色盡褪,她驚恐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現在,」我關掉錄音,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誰能告訴我,這錢,我該給嗎?」
「你……你算計我!」
王秀蘭最先反應過來,她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發出尖利的叫聲。
她指著我的鼻子,渾身發抖,因為極度的憤怒和驚慌,聲音都變了調。
「你這個白眼狼!畜生!我們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居然錄音!你安的什麼心!」
她想撲過來撕打我,被旁邊的親戚一把拉住。
張麗也回過神來,她沒有像她母親那樣撒潑,而是用一種極度失望和受傷的眼神看著我。
「林默,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們是夫妻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為什麼要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你把我們的感情當什麼了?」
好一個倒打一耙。
明明是她們設局陷害我在先,算計我的財產在後。
陰謀敗露,她們反而成了受害者,我倒成了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周圍的親戚們面面相覷,表情複雜。
有震驚,有鄙夷,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我沒有理會她們的指控,而是從包里拿出了第二樣東西。
一張 A4 紙,上面是我列印出來的,王秀蘭在醫院的就診記錄。
我把它拍在桌子上。
「各位叔叔阿姨,請大家看一看。這是我丈母娘前段時間的體檢報告。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她沒有任何記憶力衰退的症狀。醫生說,她比很多年輕人的腦子都清楚。」
「所以,生日宴上那出『遺忘』的戲碼,到底是真的老糊塗,還是處心積慮的陷害,我想大家心裡應該有數了。」
如果說錄音是重磅炸彈,這份診斷記錄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王秀蘭看到那張紙,徹底崩潰了。
她再也演不下去,一把推開拉著她的親戚,癱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滿地打滾。
「我沒法活了!我沒臉見人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兒,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親媽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她一邊哭,一邊用惡毒的語言咒罵我。
張麗的臉已經白得沒有血色,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恨意。
「林默,你夠了!你非要把我們家的臉都丟盡才開心嗎?你非要把我媽逼死嗎?」
「丟臉?」我冷笑一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當你在生日宴上,毫不猶豫地報警抓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我的臉面?」
「當你和你媽商量著怎麼把我榨乾,再一腳踢開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我們夫妻的情分?」
「張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從你選擇報警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情分可言了。"
我的話像一把刀,徹底戳破了她最後一塊遮羞布。
她踉蹌著後退一步,臉色煞白。
一直沒說話的小舅子張強,此刻終於忍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姓林的!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你吃的我家的,住我家的,花我姐的錢,現在讓你拿點錢出來給我買房怎麼了?天經地義!」
「哦?」我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花的都是你姐的錢?」
「廢話!」張強一臉的理所當然,「我姐掙得比你多!這個家就是靠我姐撐著的!你就是個吃軟飯的!」
「很好。」
我點了點頭,從包里拿出了第三樣東西。
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我把它扔在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這是我們結婚三年來,所有的銀行流水和轉帳記錄。」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我每個月的工資,一萬二,全部上交。張麗每月工資七千,她自己留著當零花錢。」
「這個家裡所有的開銷,房貸、車貸、水電煤氣、物業費,全都是從我的工資卡里扣的。」
「除此之外,這三年來,我總共給我丈母娘轉帳,二十七次,總金額,四十二萬八千元。每一筆都有記錄。」
「你們可以看看,這到底是你們家養著我,還是我一個人,養著你們全家,包括這個好吃懶做、只知道管姐夫要錢的成年巨嬰!」
我指著張強,毫不客氣。
張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王秀蘭的哭聲也停了,她呆呆地看著散落一地的銀行流水單,嘴巴張得老大。
親戚們撿起地上的單據,開始竊竊私語。
「天哪,真的假的?給了四十多萬?」
「這林默也太老實了吧……」
「這哪是娶媳婦,這是扶貧啊!」
輿論,徹底反轉。
我看著臉色變幻莫測的張麗和王秀蘭,心中沒有快意,只有無盡的悲涼。
我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面,調出了張麗的號碼。
「張麗,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今天這一切,你到底有沒有參與?」
我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
只要她現在承認錯誤,只要她表現出一點點的悔意,或許……
「我……」張麗的嘴唇顫抖著,她看著我,又看了看她媽和她弟弟。
最終,她咬了咬牙,說道:「林默,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你!是你這個小人,處心積慮地陷害我們!」
她選擇了和她的家人站在一起。
徹底地,將我推向了對立面。
好。
好得很。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手機螢幕上的那個紅色按鈕。
【拉黑】
然後,是王秀蘭。
【拉黑】
再然後,是張強。
【拉黑】
我把他們一家人的所有聯繫方式,微信、電話,全部拉黑刪除。
做完這一切,我抬起頭,看著他們錯愕的表情,平靜地宣布:
「張麗,我們離婚吧。」
「財產方面,我們婚後共同財產總共約四十萬。其中三十三萬在我這張卡里。另外,你媽從我這裡『借』走的四十二萬八千元,屬於婚內財產的惡意轉移。」
「我會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你,凈身出戶。」
「離婚?凈身出戶?林默,你瘋了!」
張麗尖叫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大概以為,我最多也就是鬧一鬧,發泄一下情緒,最終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妥協。
她從沒想過,我會真的提出離婚,而且是以如此決絕的方式。
「你憑什麼讓我凈身出戶!房子是婚後買的,有我一半!錢也是我們一起掙的!」她衝過來,試圖搶奪我手裡的銀行卡。
我輕易地避開了她。
「就憑你們合夥欺詐,惡意轉移婚內財產。」我冷冷地看著她,「法庭上,這些證據會替我說話。」
我指了指桌上的錄音筆,診斷記錄,和那一地的銀行流水。
王秀蘭也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像一頭髮瘋的母獸。
「你敢!林默你敢!你要是敢跟我女兒離婚,我……我就去你單位鬧!我去告你!說你虐待老婆!拋妻棄子!」
「你去吧。」我的語氣平靜無波,「正好讓我的同事領導們都聽聽你和你女兒的錄音,看看究竟是誰在害人。」
王秀蘭被我一句話噎住,臉色憋得發紫。
小舅子張強更是氣急敗壞,直接掄起椅子就要朝我砸過來。
「我他媽弄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親戚們驚呼著死死拉住他。
場面亂成一鍋粥。
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家人的醜態,心中再無波瀾。
我拿起我的東西,在眾人的注視下,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我沒有回家。
我知道,那個地方已經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然後聯繫了律師。
我把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了他,包括那段關鍵性的錄音。
律師聽完整個過程,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林先生,你放心。這個案子,證據鏈非常完整,對方几乎沒有勝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