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抓了個正著。
這一切,當然是顧遠的安排。
他早就料到,像陳思思這種窮途末路的瘋狗,一定會狗急跳牆,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所以,他早就和我小區的安保部門以及附近的派出所打了招呼,對我家附近進行了二十四小時的嚴密布控。
她的一切瘋狂舉動,都在我們的預判之中。
這場遲來的報復,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顯得那麼可笑,又那麼可悲。
陳思思因為故意毀壞財物未遂,加上之前在網上惡意誹謗的案子並罰,被處以行政拘留。
而醫院裡的張桂芬,因為無人照料和支付費用,在病情稍微穩定後,就被醫院送到了郊區一家條件極差的公立護養院。
她每天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只能靠著護工的定時喂食,苟延殘喘。
作惡多端的人,終於得到了她們應有的下場。
我的生活,徹底回歸了平靜。
我和顧遠的感情,也在經歷了這場風波後,愈發深厚和穩定。
在一個周末的晚上,家裡沒有開燈,只點著香薰蠟燭。
我們一起窩在沙發里,看著一部老電影。
電影結束時,顧遠突然關掉了電視。
他從沙發上起身,單膝跪在了我的面前,手裡舉著一個絲絨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枚璀璨的鑽戒。
「晚晚,」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認真和深情,「過去的十八年,你一個人走了太久,太苦。」
「未來的無數個十八年,我想陪你一起走,讓你每天都生活在陽光里。」
「嫁給我,好嗎?」
我看著他眼中的星光,看著那枚閃耀的戒指,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我想起了我那場失敗的、充滿算計和背叛的婚姻。
那些傷疤,即便結了痂,也依然在隱隱作痛。
我有些猶豫,有些害怕。
顧遠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沒有催促我,只是溫柔地握住我的手。
「過去的不幸,都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只是遇人不淑。」
「你不必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有權利,也值得重新擁有幸福。」
「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證明你今天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心中最後一道枷鎖。
是啊,我為什麼還要被過去困住?
我點了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願意。」
他將戒指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
那一刻,我決定,要徹底與過去告別。
第二天,我去了戶籍中心,提交了改名申請。
我將我名字里的「晚」,改為了「婉」。
林晚,那個背負著仇恨、在黑夜裡行走的女人,已經死了。
從今以後,只有林婉,溫婉從容,即將迎來新生和幸福的林婉。
做完這一切後,我給遠在南方城市的陳建軍,發去了我此生最後一條給他的信息。
內容很簡單,只有八個字。
「祝你安好,各自新生。」
一年後,我和顧遠的婚禮,在馬爾地夫的一座私人海島上舉行。
陽光,沙灘,碧海,藍天。
我曾經的領導、同事、朋友,所有真心待我好的人,都從世界各地飛來,為我們送上祝福。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赤著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走向那個我即將託付一生的男人。
我的臉上,洋溢著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
在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台下顧遠父母慈祥而欣慰的目光。
那是一種我久違了的、屬於家庭的溫暖,讓我眼眶發熱。
同一時間,在幾千公里外那間陰暗的護養院裡。
張桂芬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任由護工將一勺勺寡淡的流食塞進她歪斜的嘴裡。
她偶爾有片刻的清醒,嘴裡只會含糊不清地反覆念叨著幾個詞:「我的錢……我的女兒……我的公司……」
而陳思思,從拘留所出來後,因為有案底,找不到任何一份體面的工作。
她最終只能在一家油膩的小餐館裡做洗碗工。
每天面對堆積如山的碗碟,雙手被洗潔精泡得紅腫粗糙,臉上再也找不到一點往日的光彩。
她偶爾會在被丟棄的舊報紙上,看到關於我——現在是林婉——和顧遠的消息,看到我們被評為「年度慈善家」,看到我們的律所和財富管理公司蒸蒸日上。
那時,她的眼神里,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悔恨。
婚禮上,輪到我致辭。
我舉起酒杯,看著台下所有的親朋好友,看著身邊的顧遠,微笑著開口。
「今天,我站在這裡,不是為了訴說苦難。」
「而是為了感謝。」
「感謝所有曾經的傷害,它們沒有打倒我,只是讓我變得更強大,也讓我更懂得,如何去珍惜眼前的幸福。」
「也感謝我自己,從未放棄過,對光明的嚮往。」
說完,我轉向顧遠。
我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在所有人的祝福和掌聲中,深深地擁吻。
溫暖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驅散了生命中最後一點陰霾。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迎接我的,將是無比光明燦爛的未來。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而積極、善良、堅韌地面對生活,才是一個人能獲得最終幸福的唯一途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