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幹掉這個男人。"
蕭慧娟的聲音在豪華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冰冷。她纖細的手指輕敲著實木桌面，桌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著什麼我還不知道。
我感覺心跳有些加速。三個月來，我一直在為這位女企業家提供貼身保護，月薪三萬，這是我從業五年來拿過的最高薪水。但今天，她第一次提出了超出保鏢職責範圍的要求。
"蕭總，您說什麼？"我儘量保持聲音的平靜，但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蕭慧娟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四十歲的她保養得極好，即使在下午的逆光中，臉上也看不出明顯的歲月痕跡。"小林，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保鏢。三個月來，我觀察過你的身手，也調查過你的背景。"
她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是普通人，曾經在特殊部門服役過五年。退役後，生活的重壓讓我選擇了私人保鏢這個職業。瞞著所有人，包括我那個五年前突然失蹤的丈夫。
01
五年前的那個雨夜，我還相信世界上有永恆的愛情。
陳志遠是我在大學裡認識的，他學的是金融，我學的是體育教育。那時候的我還是個天真的小女孩，以為愛情就是每天等他下課，一起去食堂吃飯，周末窩在宿舍里看電影。
畢業後我們很快結婚了。他進入一家投資公司工作，我在體育學院當老師。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但我們都很滿足。晚上他回來得很晚，總是說工作忙，我也從不多問。那時候我覺得，給他一個安靜的家，就是妻子最大的職責。
然而一切在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戛然而止。
那天是周五，我像往常一樣準備了他愛吃的紅燒肉，等到晚上十點他還沒回來。電話打不通，公司的同事說他下午就離開了。我開始擔心，在客廳里來回踱步，直到凌晨兩點。
第二天我去他公司找人，HR告訴我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陳志遠三天前就提出了辭職，昨天是他的最後一個工作日。更讓我震驚的是，他還把我們聯名帳戶里的十五萬塊錢全部取走了。
我像瘋了一樣沖回家，發現他的衣服還在，但重要的證件和一些貴重物品都不見了。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對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我拿著那張紙條哭了整整一夜，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連一個像樣的告別都沒有。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動用了所有關係尋找他的下落。報警、找私家偵探、托朋友打聽，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02
失去陳志遠後的第一年，我幾乎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
體育學院的工作還在繼續，但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很差。學生們看我的眼神充滿同情，同事們對我小心翼翼，仿佛我是個易碎的瓷娃娃。那種被人當作受害者的感覺讓我非常不舒服。
最讓我崩潰的是房租和生活費的壓力。陳志遠走後，我們租的那套兩室一廳突然變得巨大而空曠。每個月四千塊的房租對於一個老師的工資來說負擔很重，但我不願意搬走，總覺得他會回來。
那段時間我瘦了二十斤，每天晚上都會失眠。有時候半夜聽到樓道里的腳步聲，我會衝出去看，期待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轉機出現在第二年春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以前在特訓隊的教官李強。他告訴我，現在高端私人保鏢的市場需求很大，以我的身手和條件，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雨欣，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李強很直白地對我說，"你有技能，有相貌，還有過硬的心理素質。與其在這裡自怨自艾，不如出去闖一闖。"
起初我很抗拒這個建議。當保鏢？那不是男人乾的活嗎？而且聽起來就很危險，萬一陳志遠回來了找不到我怎麼辦？
但現實很快給了我答案。學院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工資微薄，人際關係複雜，我感覺自己在一點點枯萎。最重要的是，我需要錢，需要足夠的錢來維持尋找陳志遠的各種費用。
三年前，我終於下定決心，辭去了體育老師的工作，接受了李強的建議。經過半年的專業培訓，我正式成為了一名私人保鏢。
03
保鏢的生活比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第一個僱主是一位房地產商，剛剛離婚，擔心前妻找麻煩。我的工作就是跟著他參加各種應酬，確保他的人身安全。那段時間我學會了很多東西：如何在人群中快速識別威脅，如何在保持禮貌的同時保持警惕，如何處理突髮狀況而不引起恐慌。
但最難適應的是心理上的轉變。從一個被保護的妻子，變成保護別人的職業女性，這種角色轉換讓我很長時間都找不到平衡點。有時候看著僱主和他的新女友親密的樣子，我會想起陳志遠，想起我們曾經的甜蜜時光。
第二年，我接了一個女明星的單子。她剛剛爆紅，瘋狂的粉絲讓她備受困擾。跟著她跑遍了全國各地，見識了演藝圈的光鮮亮麗，也看到了名利背後的孤獨和恐懼。
這個工作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那個女明星看起來風光無限，但她告訴我，成名後她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連去超市買個菜都要偷偷摸摸。
"小林，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她在一次深夜的談話中對我說，"你至少還有選擇的自由，而我已經被這個身份綁架了。"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也許陳志遠的離開，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也許他不是不愛我，而是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這個想法讓我既釋然又更加痛苦。
兩年的保鏢生涯，我攢下了三十多萬。這些錢足夠我繼續尋找陳志遠，也讓我在經濟上獲得了獨立。但內心的空虛感卻越來越強烈。
04
三個月前，蕭慧娟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考慮是否要退出這個行業。
她通過朋友介紹找到我，說需要一個女保鏢，長期合作，月薪三萬。這個價格是我之前收入的兩倍，但她的要求也更苛刻：24小時貼身保護，住在她的別墅里，不能有任何私人社交活動。
"蕭總，能問一下為什麼需要保鏢嗎？"第一次面試時我很直接地問她。
蕭慧娟看著我，眼神中有種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我有一些商業上的敵人，最近感覺到了威脅。而且，我需要的不僅是保鏢，還需要一個能信任的人。"
她說話的語調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四十歲的成功女性，掌管著一家資產過億的公司，表面上看起來什麼都有，但眼神中卻透著深深的孤獨。
接下這個工作後，我住進了她位於市中心的別墅。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豪華的住宅：三層樓的獨棟建築，花園、游泳池、健身房應有盡有。每個房間都裝修得像藝術品一樣精緻。
但奇怪的是，這麼大的房子裡就只有她一個人住。偶爾有保姆來打掃，但都是白天來晚上走。晚上的時候，偌大的別墅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蕭慧娟的生活很規律：早上八點起床，在家用早餐後去公司，晚上七點回來，在家處理一些文件，十點準時休息。她很少出去應酬，也很少有朋友來訪。整個人就像活在一個精美的籠子裡。
"小林，你結婚了嗎？"有一天晚上，她突然問我。
"結過，但是..."我猶豫了一下，"丈夫不在了。"
她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但我能感覺到她眼中閃過一絲理解。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們之間有某種相似的孤獨。
05
今天早上，蕭慧娟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她在早餐時就顯得心不在焉，咖啡都灑在了文件上。去公司的路上，她一直在看手機，眉頭緊鎖。我從後視鏡里觀察她，發現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蕭總，今天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嗎？"我試探性地問。
"沒有，就是一些日常工作。"她的回答很生硬，明顯在隱瞞什麼。
到了公司後，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整整一上午。我坐在門外的休息區，能聽到裡面傳來激烈的電話討論聲，但聽不清具體內容。中午的時候，她讓秘書給我們訂了外賣，但她自己幾乎沒怎麼吃。
下午兩點，她突然叫我進辦公室。
"小林，我們認識三個月了，我覺得我能信任你。"她背對著我站在落地窗前，聲音有些沙啞。
"蕭總，您說。"我保持著職業性的距離，但內心開始緊張起來。
她轉過身，從抽屜里拿出那個牛皮紙袋放在桌上。"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特殊的事情。這件事超出了保鏢的職責範圍，但我願意為此支付五百萬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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