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王秀芬一把拉住她,指著旁邊的男人,「這位是張總,自己開公司的,青年才俊!」
那個張總立刻露出一副自以為很迷人的笑容,向林雪伸出手:「林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比照片上還漂亮。」
公司門口人來人往,不少同事都投來好奇和八卦的目光。
林雪感覺自己的臉頰滾燙,像是被人當眾扇了耳光。
「我跟你們說過,我有丈夫!我不會跟他離婚的!」她甩開她媽的手,轉身就想走。
「你站住!」林建國厲聲喝道,「你看看你那個丈夫,像什麼樣子!除了會躲在家裡,他還會幹什麼?張總比他強一百倍!」
場面一度十分難看。
就在這時。
一陣低沉而優雅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一輛通體漆黑、線條流暢的轎車,無聲無息地停在了他們旁邊。
那輛車沒有誇張的造型,但車頭那個 B 字帶翅膀的立標,以及那塊「88888」的連號車牌,卻像兩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賓利慕尚。
頂級豪車。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
一條包裹在剪裁得體的西褲里的長腿邁了出來,鋥亮的定製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沉穩的輕響。
接著,陳默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高定西裝,襯衫的袖扣在陽光下閃著低調的光澤。
那張熟悉的臉,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居家氣息,變得稜角分明,眼神深邃。
他整個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散發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強大氣場。
他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到林雪身邊。
伸出手,極其自然又帶著一點不容置喙的占有欲,溫柔地攬住了她纖細的腰。
然後,他才抬起眼,目光淡漠地看向那個已經呆若木雞的「張總」。
「你好。」
他微微頷首,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我是她丈夫,陳默。」
那個張總,本來還想擺擺老闆的架子。
可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那輛賓利的車牌,又對上陳默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時,他嚇得腿肚子都軟了。
他自己那輛寶馬 5 系,跟人家這車比起來,就是個玩具。
他那點所謂的「事業」,在能開得起這種車牌的人面前,更是個笑話。
「啊……那個……我……我公司還有急事!我先走了!」
張總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找了個蹩腳的藉口,幾乎是落荒而逃。
岳父岳母也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他們那個只知道圍著灶台轉的女婿?
這是他們那個可以隨意打罵的軟飯男?
陳默甚至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只是攬著林雪,轉身準備離開。
在上車前,他停下腳步,側過頭,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岳父岳母。
「我說過。」
「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說完,他為林雪打開車門,自己也坐了進去。
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匯入車流,消失不見。
只留下岳父岳母,像兩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車裡,林雪的心跳得飛快。
她偷偷地看著身旁專心開車的男人,他的側臉輪廓分明,神情專注。
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感受到他帶來的如此強大的、令人心安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讓她著迷,也讓她……更加不安。
他到底,是誰?
王氏集團在一夜之間破產倒閉的消息,像一場八級地震,震動了整個城市的商圈。
張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她最後的靠山,她用來炫耀和拿捏林月一家的資本,就這麼……沒了?
她不甘心,瘋狂地給王昊打電話,但電話那頭永遠是冰冷的關機提示音。
她這才被迫接受了一個事實——王家,真的完了。
而她,也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林月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她不像張琪那樣絕望,但內心的震撼卻無以復加。
她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最近發生的一切。
從張琪住進她家開始,到羞辱姐夫陳默,再到王氏集團的介入,以及最後戲劇性的破產……
所有的事情,都圍繞著一個人——陳默。
她突然想起,那天飯局之後,林雪回家時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想起,張琪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證王少能搞定一切。
她更想起,那天在公司樓下,陳默開著賓利,穿著西裝,像天神下凡一樣出現,嚇跑了那個所謂的「張總」。
一個個碎片化的細節,在她腦海里飛快地拼接起來。
一個讓她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結論,浮出水面。
這一切,都是姐夫做的。
是姐夫,為了給姐姐出氣,彈指間,就讓一個百億集團灰飛煙滅。
意識到這一點,林月感覺自己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她一直看不起的、以為是廢物的姐夫,竟然是這樣一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而她,和她的閨蜜,竟然不知死活地去挑釁這樣一頭沉睡的雄獅。
她立刻去找張琪對質。
「張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昊在打我姐的主意?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姐往火坑裡推?」
被戳穿了心思的張琪,惱羞成怒。
「是又怎麼樣!林月,你別在這裡假清高!要不是你看不慣你那個廢物姐夫,我會這麼做嗎?說到底,我們是一路人!」
「我不是!」林月尖叫著反駁,「我再也不會跟你這種惡毒的女人做朋友了!」
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閨蜜,徹底決裂。
當天晚上,林月回了家。
她把所有的事情,包括張琪的挑撥和真實意圖,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父母。
岳父岳母聽完,沉默了良久,臉上都露出了深深的懊悔和後怕。
他們終於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一個怎樣的人物。
第二天,林月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獨自一人來到了我家。
她站在門口,局促不安,連按門鈴的手指都在發抖。
開門的是我。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並不意外。
「姐夫……對不起。」
林月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被張琪蒙蔽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跟你道歉。」
說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還有……」她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一點擔憂,「姐夫,張琪那個人心胸狹窄,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你要小心。」
我看著她那張寫滿愧疚和真誠的臉,心中那點不快,也煙消雲散了。
她終究只是個涉世未深、被慣壞了的小姑娘。
「我知道了。」我平靜地接受了她的道歉,「進去吧,你姐在裡面。」
林雪看到妹妹的到來,也很驚訝。
當她聽完妹妹的道歉和講述後,眼眶紅了。
姐妹倆抱在一起,解開了所有的心結。
這個家,那道因為外人而產生的裂痕,似乎在慢慢地開始修復。
我看著她們,心裡很平靜。
我知道,暴風雨,還沒有真正結束。
張琪那樣的女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最後的瘋狂,即將來臨。
張琪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在被王昊拉黑,被林月決裂,被所有希望拋棄之後,她選擇了最極端,也是最愚蠢的方式——搏命。
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和林雪、林月都在家。
張琪潛入了我家所在的小區。
她沒有上來敲門,而是在樓道里,我們家門口斜對面的監控死角,靜靜地等待著。
等到樓道里空無一人時,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朝著樓梯的方向,故意摔了下去。
她滾了兩三級台階,然後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