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說了什麼?"我忍不住問。
"她說你這幾年變了,變得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我感到一陣委屈和困惑,這幾年來我一直盡力做一個好兒媳婦,對婆婆也很孝順。
"可能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吧。"我勉強笑了笑。
"不是的嫂子,你一直對我們家很好,我都看在眼裡。"趙文博認真地說,"我覺得媽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就在這時,趙文軒買早餐回來了。
"文博,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他關心地問。
"好多了,哥,媽媽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來看我?"趙文博直接問。
趙文軒看了我一眼,坐在床邊,沉重地說:"我也不知道,從昨晚到現在,媽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會不會是手機壞了?"趙文博猜測。
"不可能,微信顯示已讀,說明手機是正常的。"我搖頭說。
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我想起了一些細節,最近幾次去婆婆家,她確實對我有些冷淡,話也比以前少了。
我還記得上個月心怡生病,我們一家人去醫院,婆婆只關心心怡和趙文軒,對我幾乎視而不見。
當時我以為她只是累了,現在想來可能另有原因。
"哥,你覺得媽會不會是對嫂子有什麼意見?"趙文博問出了我們都在想的問題。
趙文軒皺著眉頭,"不應該啊,晴晴這麼多年對媽一直很好,我媽也經常誇她。"
"可是最近確實感覺不一樣了。"我終於說出了心裡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我心跳加速了。
是婆婆打來的。
05
我顫抖著手接起電話。
"媽?您終於..."
"晴晴,文博怎麼樣了?"婆婆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我能聽出其中的擔憂。
"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在住院觀察。您怎麼現在才回電話?我們都急死了。"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鐘。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婆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螢幕,心情更加複雜了。
"媽說馬上過來。"我告訴趙文軒和趙文博。
"那就好,我就說媽不可能不關心文博的。"趙文軒鬆了口氣。
但我總感覺婆婆剛才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像是有什麼話沒說出來。
一個小時後,婆婆王秀芬出現在病房門口。
她看起來有些憔悴,頭髮也有些凌亂,這很不像平時注重形象的她。
"文博,你感覺怎麼樣?"她直接走到床邊,握住小兒子的手。
"媽,我沒事了,您別擔心。"趙文博看到母親,眼中泛起淚光。
"都是媽不好,沒有及時趕過來。"王秀芬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站在一旁,等待著她給我們一個解釋。
但王秀芬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也沒有解釋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信息。
"媽,您昨晚怎麼了?我們打了那麼多電話都不接。"趙文軒忍不住問。
王秀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沒什麼,就是...手機靜音了,沒聽到。"她的解釋明顯很勉強。
我心裡越來越不安,總覺得婆婆在隱瞞什麼。
趙文博需要休息,我們決定輪流陪護。
"媽,您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我和晴晴在這裡照顧文博。"趙文軒說。
"不用,我要親自照顧文博。"王秀芬堅持留下。
我主動提出:"媽,那我先回去給您和文軒準備些換洗衣服,順便看看心怡。"
王秀芬這才點了點頭。
臨走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婆婆正在整理趙文博的被子,但我明顯感到她在刻意避開我的目光。
回到家裡,我越想越覺得不對。
我決定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打開電腦,準備查看一些可能的線索,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讓我完全愣住了。
06
是醫院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趙文博的家屬嗎?"護士的聲音傳來。
"是的,我是他嫂子,怎麼了?"我緊張地問。
"是這樣的,剛才有位老太太一直在我們急診科詢問趙文博的情況,說是他的母親。"
我愣住了:"什麼意思?他母親現在不是在病房裡嗎?"
"不是的,這位老太太從凌晨三點就在我們這裡了,一直在詢問趙文博的病情,但是因為不是直系家屬登記,我們不能透露具體信息。"
我感到頭皮發麻:"您確定嗎?她長什麼樣子?"
"五十多歲,中等身材,穿著深色外套,一直很著急的樣子。"護士描述道。
這個描述完全符合王秀芬的特徵。
"她現在還在那裡嗎?"我急忙問。
"剛走不久,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
我掛斷電話,腦子裡一片混亂。
如果婆婆從凌晨三點就在醫院,那麼她為什麼不直接來病房?為什麼要撒謊說手機靜音了?
更重要的是,她為什麼要隱瞞自己已經在醫院的事實?
我立刻撥通了趙文軒的電話。
"文軒,你問問媽,她今天早上到醫院之前在哪裡?"
"為什麼這麼問?"趙文軒疑惑。
"你先問問她,我馬上過去。"
我匆忙收拾了換洗衣服,開車趕往醫院。
路上,我的腦海里不斷回想著最近幾個月的細節。
婆婆態度的變化,對我的冷淡,還有今天這個奇怪的情況。
到了醫院,我直接去了急診科詢問台。
"請問,您剛才說的那位老太太,她具體說了什麼?"我問護士。
"她一直在問趙文博的病情,還說自己是他母親,但是很奇怪,她好像不敢上樓去病房。"
"不敢?"
"是的,她幾次走到電梯口,但又折回來了,最後就一直在急診大廳里等著。"
我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回到病房,我看到王秀芬正在給趙文博削蘋果,趙文軒坐在旁邊看手機。
"媽,您早上幾點到的醫院?"我試探著問。
王秀芬手中的刀停頓了一下:"八點多吧,坐公交車過來的。"
"坐公交車?您不是一直打車的嗎?"我繼續問。
"今天公交車方便一些。"她的回答很簡短。
我和趙文軒對視一眼,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察覺到了異常。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
07
我接起電話,傳來一個年輕女聲。
"請問您是蘇晴嗎?"
"是的,您是?"
"我是市中心醫院的社工,有件事想和您核實一下。"女聲繼續說,"今天凌晨有位老太太在我們急診科待了很久,後來我們了解到她可能是患者趙文博的母親?"
我看了一眼正在削蘋果的王秀芬,走到走廊上。
"是的,她確實是趙文博的母親。"
"是這樣的,這位老太太的行為讓我們有些擔心,她從凌晨三點就在急診大廳,但一直不敢上樓,我們問她為什麼不去病房看患者,她說...她說怕見到您。"
我感到一陣眩暈。
"怕見到我?為什麼?"
"她沒有詳細說明,只是一直在哭,說自己對不起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您。"社工的聲音很溫柔,"後來她看到您的車開進停車場,就急忙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又從正門進來,裝作剛到的樣子。"
我完全震驚了。
"她...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她誤會了您很久,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真相,但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道歉了。"
我靠在走廊的牆上,感到腿軟。
"什麼真相?"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但她提到了一筆錢的事情,說是她wronged you about money matters。"
錢的事情?我努力回想著。
突然,我想起了三個月前的那件事。
那時候公公生病住院,需要一筆錢做手術,我和趙文軒拿出了所有的積蓄,還向朋友借了一些。
當時婆婆問我們哪來這麼多錢,我隨口說是之前的積蓄。
難道她一直懷疑這筆錢的來源?
"您還在嗎?"社工的聲音傳來。
"在的,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掛斷電話後,我站在走廊里,腦海中逐漸拼湊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三個月前,公公住院需要錢,我們毫不猶豫地拿出了十萬塊。
但那筆錢其實是我瞞著家人,這幾年在網上做兼職設計工作攢下的。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趙文軒,因為我想給家庭一個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