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搖頭，「阿姨，您多想了。」
「沒有就好。」王秀芝嘆了口氣，「婉婉這孩子從小就心軟，但也倔強。你們倆好好溝通，別把小矛盾變成大問題。」
那天晚上，王秀芝睡下後，林婉從臥室出來，在客廳里坐下。
「我媽跟你說什麼了？」她問。
「沒什麼，就是閒聊。」
「她是不是覺得我們有問題？」
我看著她：「你覺得我們有問題嗎？」
林婉沉默了很久：「沒有。」
「真的嗎？」
「真的。」她站起來，「我睏了，先睡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很累。這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不斷試探，不斷懷疑，不斷在真相邊緣徘徊，卻始終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
轉折點來得很突然。
那是一個周三的下午，我正在公司開會，突然接到4S店的電話。
「陳先生，您的車今天來做保養了嗎？」
「沒有啊，怎麼了？」
「有位女士開著您的車過來，說要做全面檢查和保養。我們例行檢查時發現剎車系統有問題，就想確認一下。」
我心裡一緊：「什麼問題？」
「剎車油管有明顯的人為切割痕跡，已經斷了三分之二。如果繼續使用，隨時可能完全斷裂，非常危險。」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那位女士還在嗎？」
「剛走，說不用修了，讓我們別聲張。陳先生，這事兒不對勁，我們懷疑有人故意破壞您的車輛，建議您報警。」
「我知道了，謝謝。」我掛斷電話，大腦一片空白。
林婉要害我。
這個念頭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
04
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開車去了一家私家偵探事務所。
偵探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姓張。他聽完我的敘述，沉思了片刻：「陳先生，您確定要查下去嗎？有些真相，可能比您想像的更殘酷。」
「我要知道真相。」
「好。」張偵探點點頭，「給我一周時間。」
那一周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七天。
我依然像往常一樣上班、回家、和林婉說話、一起吃飯。但每一個動作都像在演戲，每一句對話都充滿了試探。
林婉也在演戲。她更加殷勤地照顧我的起居，做我愛吃的菜，主動關心我的工作。有時候我會恍惚，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她還是那個愛我的妻子。
但每當夜深人靜，我看著她熟睡的臉，就會想起4S店師傅的話——剎車油管被人為剪斷了三分之二。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發現，如果我真的開著那輛車上了高速，後果會是什麼？
我不敢想。
一周後，張偵探把一個厚厚的檔案袋交給我。
「陳先生，這是調查結果。」他的表情很凝重，「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打開檔案袋，裡面是幾十張照片和幾份文件。
照片記錄了林婉和陳墨的每一次見面——餐廳、咖啡廳、別墅、酒店。有些照片很親密，他們牽手、擁抱，甚至親吻。
文件更讓我震驚。
原來，林婉和陳墨從三個月前就重新聯繫上了。陳墨回國後一直在找她，終於通過社交媒體找到了她的聯繫方式。他們見面後，舊情復燃。
但陳墨已經訂婚了，未婚妻是另一個商業家族的千金。這樁婚姻對他的事業至關重要，他不可能為了林婉放棄。
於是他們商量了一個計劃——讓我出意外。
如果我死了,林婉能得到我的保險金和財產。她可以帶著這筆錢，等陳墨結婚後再和他在一起。至於陳墨的婚姻，不過是一場商業聯姻，各取所需罷了。
檔案袋裡還有一份錄音。
那是張偵探在別墅外偷錄的，林婉和陳墨的對話。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陳墨的聲音。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林婉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對我很好，但我發現我從未真正愛過他。我愛的一直是你。」
「那你怕嗎？」
「怕。但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
「好，我會幫你處理後續。只要做得乾淨，不會有人懷疑。」
「嗯。等事情過去，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婉婉，這麼多年，我一直後悔當初離開你。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聽完這段錄音，我整個人都木了。
我一直以為，林婉就算不愛我，至少不會害我。但現在我發現，我太天真了。
05
我沒有報警，也沒有聲張。
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計劃。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起床。林婉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餐了，看見我出來，露出溫柔的笑容：「今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隨便。」我坐在餐桌前，「對了，我這幾天要出差，可能要去一周。」
林婉的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去哪兒？」
「深圳，有個項目需要談。」
「哦，那你路上小心。」
「嗯。」我頓了頓，「車最近有點問題，我打算開去修一下。要不你這幾天用我的車吧，正好你也要跑客戶。」
林婉的手抖了一下：「不用了，我打車就行。」
「沒事，反正我也要出差。」我看著她的眼睛，「車鑰匙在玄關，你隨時可以用。」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發現林婉正在打電話。看見我進門，她匆忙掛斷了。
「誰的電話？」我問。
「公司的。」她笑著走過來，「對了，你什麼時候出差？」
「後天。」
「哦。」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我明天陪你收拾行李。」
第二天，我在公司待了一整天。傍晚時分，我收到了4S店發來的消息——有人來取我的車了，是林婉。
我沒有回消息，只是靜靜地等待。
晚上八點,我回到家。林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我進門,立刻站起來:「回來了？餓不餓？我給你熱飯。」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我在她對面坐下，「車修好了。」
「哦。」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修了什麼？」
「就是常規保養。」我盯著她的眼睛，「師傅說剎車系統有點問題，已經修好了。」
林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你去4S店了？」
「對啊。」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勉強笑了笑，「那就好。」
那天晚上，林婉失眠了。我能感覺到她一直在輾轉反側，幾次想說什麼，最後都咽了回去。
第三天早上，我提著行李箱出門。臨走前，我對林婉說：「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的。」
「路上小心。」她送我到門口，眼神複雜。
我沒有去機場，而是在附近的酒店開了房間。
下午兩點，我收到了家裡的監控提醒——有人進入了車庫。
我打開監控畫面，看見林婉正在檢查我的車。她打開引擎蓋，仔細查看了剎車系統，臉上的表情從緊張變成了驚慌，最後變成了憤怒。
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從她的口型可以看出，她在說：「他知道了。」
晚上，林婉沒有回家。
我查看了她的定位，她去了那棟別墅。
我沒有跟過去，而是在酒店裡等待。
午夜時分，我的手機響了。是林婉打來的。
「你在哪兒？」她的聲音很急促。
「酒店啊，怎麼了？」
「你......你真的去出差了？」
「對啊。」我故意打了個哈欠，「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了。」
「沒......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到了沒有。」
「剛到，準備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掛斷電話，我嘴角揚起一個冷笑。
她慌了。
06
接下來的三天，林婉一直在尋找我。
她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條消息，甚至聯繫了我的同事和朋友。但所有人都告訴她，我確實在出差。
第四天,我回到了家。
林婉正坐在客廳里，看見我進門，立刻站起來：「你終於回來了！」
「怎麼了？這麼緊張。」我放下行李箱。
「我......我就是有點擔心你。」她走過來，打量著我，「你還好嗎？」
「挺好的啊。」我笑了笑，「怎麼了？」
「沒什麼。」她鬆了口氣，「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
那天晚上，林婉特別溫柔。她做了一桌子菜，不停地給我夾菜，問我出差的情況，就像一個真正關心丈夫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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