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妻子林婉的聲音在客廳里迴蕩，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尖銳。
我握著手機，螢幕上是4S店發來的檢測報告——剎車油管被人為剪斷了三分之二，隨時可能完全斷裂。我抬起頭，看著結婚五年的妻子，她臉上的驚慌只持續了一秒，很快就被憤怒取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別過臉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發出密集的響聲。我想起昨晚她趁我睡著後出門的身影，想起她回來時手上沾著的機油，想起今天早上她反常地催促我開車去公司。五年的婚姻，原來可以脆弱到這個地步。
丈母娘王秀芝從廚房走出來，手裡還拿著鍋鏟：「怎麼了這是？大晚上的吵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可能會改變所有人命運的決定。
01
事情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點才回家。推開門，屋裡一片漆黑，只有臥室透出微弱的光。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看見林婉正對著手機螢幕發獃，螢幕的光把她的臉照得慘白。
「還沒睡？」我放下公文包。
她像被嚇到一樣，迅速按滅了手機：「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在公司吃過了。」我注意到她的異常，「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沒什麼。」她鑽進被子裡，背對著我，「我睏了，你早點睡吧。」
那晚我失眠了。林婉的呼吸聲很輕，但我能感覺到她也沒睡著。我們就這樣背靠背躺著，中間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床被子，還有越來越厚的隔閡。
第二天早上，我比往常早起了半小時。林婉已經在廚房忙碌了，看見我出來，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想早點去公司處理點事情。」我在餐桌前坐下，「對了，昨晚你在看什麼？」
她手裡的鏟子頓了一下：「沒什麼，就是刷刷新聞。」
「哦。」我沒有繼續追問，但心裡的疑慮卻在生根發芽。
接下來的幾天，林婉的行為越來越反常。她開始頻繁地查看手機，每次我靠近時就會迅速切換介面。有幾次我半夜醒來，發現她坐在客廳里，對著手機螢幕流淚。
我試探性地問過她幾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沒事」或「工作上的事」。但林婉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工作雖然忙碌，卻從來不至於讓她深夜流淚。
事情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個周五的晚上。
那天我臨時接到通知，原定的出差取消了。我提前兩個小時回到家，卻發現家裡空無一人。林婉的手機關機，留在餐桌上的便簽寫著：「去媽那裡吃飯，晚點回來。」
我給丈母娘打了電話。
「婉婉？她沒來我這兒啊。」王秀芝的聲音透著疑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可能是我記錯了。」我掛斷電話，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晚上十一點，林婉才回來。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衣服上有幾處褶皺，看見我坐在客廳里，明顯愣了一下。
「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臨時取消了。」我站起來，「你去哪兒了？」
「我......我去朋友那裡了。」她避開我的視線。
「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的。」她快速走向臥室，「我累了，先去洗澡。」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件從未做過的事——我查看了林婉的手機。
當然，我沒有她的密碼。但我記得她有個習慣，會把一些重要的東西記在雲端筆記里。我用我們共同的郵箱登錄，找到了那個筆記本。
裡面只有一條記錄，日期是三個月前：「他終於要回來了。二十年了，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但看到他的消息，我發現自己從未忘記過。」
下面是一個名字——陳墨。
這個名字我聽林婉提起過一次，那是我們剛談戀愛的時候。她說陳墨是她的初戀，高中畢業後就出國了，再也沒有聯繫過。當時她說得很輕描淡寫，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現在，這個名字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我心裡。
02
第二天是周六，林婉說要去逛街，問我去不去。我說公司有事，要加班。
她走後，我開車去了她常去的幾個地方——健身房、美容院、閨蜜家。都沒有找到她。
下午三點，我收到了一條銀行消費提醒——林婉的信用卡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消費了兩千多元。
我直接開車過去。
透過餐廳的落地窗，我看見林婉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對面坐著一個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側臉輪廓分明。他們聊得很投入，林婉的臉上帶著我很久沒見過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放鬆的笑容。
我沒有進去，只是在車裡靜靜地看著。
一個小時後，他們從餐廳出來。男人很自然地幫林婉拉開車門，那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林婉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我本能地低下頭，等再抬起時，車已經開走了。
我跟了上去。
車子在市郊的一處別墅區停下。林婉和那個男人一起走進了其中一棟別墅。我在外面等了三個小時，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林婉才出來。她一個人，打了輛計程車離開。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回到家。林婉已經做好了晚飯，看見我進門，笑著說：「今天逛街累死了，買了好多東西。」
我看著她的眼睛：「買了什麼？」
「衣服、鞋子，還有一些化妝品。」她轉身去盛飯，「你去洗手，馬上就能吃飯了。」
餐桌上擺著三菜一湯，都是我愛吃的。林婉給我盛了飯，夾了菜，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那麼溫馨。
但我知道，這個家已經不正常了。
接下來的一周，我開始系統地調查陳墨。
他是我們這個城市新晉的商業精英，三十五歲，海外留學背景，五年前回國創業，現在已經是一家投資公司的總裁。社交媒體上關於他的報道不少，無一例外都在強調他的成功、他的魅力、他的前途無量。
我還找到了他的一些私人照片。其中一張是他高中時期的畢業照，站在他旁邊的，正是年輕時的林婉。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林婉睡在我身邊，呼吸均勻。我轉過身看著她的側臉，想起我們相識的那個冬天。
那時她剛失戀不久，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發獃。我走過去搭訕，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但還是禮貌地沖我笑了笑。
我們聊了很久，從電影聊到音樂，從工作聊到夢想。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脆弱卻堅強，悲傷卻不失希望。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她說我給了她安全感,說跟我在一起很舒服，說想和我共度一生。
我信了。
但現在我不確定了。
03
林婉開始更加頻繁地外出。
「今天要去見個客戶。」
「明天有個項目需要跟進。」
「周末公司組織團建。」
每一個理由都合情合理，但我知道她在撒謊。
我試探性地提出要去接她下班，她總是找各種藉口推脫。有一次我堅持要去，她在電話里沉默了很久，最後說：「我今天可能要很晚，你別等我了。」
那天晚上，我又跟蹤了她。
她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開車去了那棟別墅。這次她待到了深夜十二點才出來，走路的姿態有些疲憊，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我坐在車裡，雙手緊握著方向盤。
丈母娘王秀芝在這段時間裡來家裡住了幾天。她說是來幫我們打掃衛生，但我知道，她是察覺到了什麼。
「小陳啊，最近工作忙嗎？」一天晚上，王秀芝在廚房裡洗碗，突然問我。
「還好。」我擦著桌子。
「婉婉呢？她最近是不是也很忙？」
「嗯，她們公司最近項目比較多。」
王秀芝停下手裡的活，轉過身看著我：「小陳，你跟阿姨說實話，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愣住了。
「我是過來人，看得出來。」王秀芝擦乾手，走到我面前，「你們倆這段時間話都說不到一塊去，婉婉整天心不在焉的，你也總是愁眉不展。是不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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