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報告。我看到報告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數據，但看不清具體內容。
"根據這份報告顯示..."醫生開始說話，但聲音很小，我聽不太清。
蘇婷和王峰都緊張地盯著醫生，等待著他的話。
醫生又仔細看了一遍報告，然後抬起頭，眼神有些複雜。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什麼重要的問題。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就在這時，醫生的目光突然掃向了人群，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他的視線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醫生愣住了，手中的報告微微顫抖。
他看看報告，又看看我，然後又看看蘇婷和王峰。
空氣仿佛凝固了。
醫生緩緩舉起手中的報告，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出什麼震驚的話...
06
醫生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看看我，又看看蘇婷和王峰，眼中滿是困惑。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醫生指著我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蘇婷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陳旭？你怎麼會在這裡？"蘇婷震驚地站起來。
王峰警惕地看著我，下意識地護在蘇婷面前："你就是蘇婷的前夫？"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醫生看著手中的報告，又看看我們三個人，突然明白了什麼。
"等等，"醫生的聲音變得嚴肅，"這份報告上的信息有些問題。"
他重新仔細查看著報告，眉頭越皺越緊。
"蘇女士，能問一下您丈夫之前有沒有做過什麼手術嗎？"醫生問道。
王峰疑惑地搖搖頭："沒有啊，我身體一直很健康。"
醫生的表情更加複雜了，他看向我："這位先生，您的身份證號碼是多少？"
我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
醫生在電腦上查了查，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對，這份報告搞混了。"醫生急忙向蘇婷和王峰道歉，"對不起，剛才拿錯了報告。這份報告不是王先生的，是..."
他看向我，欲言又止。
蘇婷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不對："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生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這份報告顯示的是輸精管結紮手術的記錄，但資料庫里顯示這個手術是三年前做的，患者是..."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沒有繼續說下去。
空氣仿佛凝固了。
蘇婷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看著我，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陳旭..."她的聲音顫抖著，"你做過結紮手術？"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王峰也震驚地看著我："什麼意思？你故意不要孩子？"
醫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漏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應該泄露患者隱私。這是我們醫院的失誤，請不要..."
"三年前？"蘇婷突然抓住了關鍵詞，她踉蹌地後退了一步，"我們結婚三年，你在結婚後就去做了結紮手術？"
我看著她眼中的痛苦和憤怒，心如刀割。
"蘇婷，我可以解釋..."我試圖走向她。
"不要過來！"她幾乎是喊出來的，"你騙了我三年！三年！"
王峰憤怒地擋在我面前："你這個混蛋，你知道你讓她承受了多少痛苦嗎？"
醫生見狀不妙，連忙叫來了保安。
但蘇婷已經徹底崩潰了，她捂著肚子坐在椅子上，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
"為什麼要這樣騙我？"她哽咽著問，"如果你不想要孩子，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以為是我的問題？"
我跪在她面前，想要解釋："蘇婷，我愛你，我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她悽厲地笑了，"你叫這個保護？你知道這三年我有多痛苦嗎？我以為是我的身體有問題，我偷偷檢查了無數次，我每天晚上都在自責，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女人！"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割在我心上。
"而你，你就這樣看著我痛苦，看著我自責，看著我絕望，什麼都不說！"
王峰攙扶著她站起來："我們走，不要再理這個騙子。"
"等等！"我絕望地喊道，"蘇婷，讓我解釋，讓我告訴你真相！"
她回過頭，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陳旭，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已經毀掉了我們的感情，也毀掉了我的信任。現在，請你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蘇婷..."
"保安，請讓這個人離開。"王峰對保安說道。
保安走過來，客氣但堅定地請我離開醫院。
我被帶出醫院的時候，回頭看見蘇婷靠在王峰懷裡哭泣。那個曾經溫柔美麗的女人，因為我的欺騙變得如此痛苦。
這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我的所謂"保護"到底有多麼自私和殘忍。
07
從醫院回到家後，我癱坐在沙發上，腦海里反覆回放著蘇婷崩潰時的樣子。
我拿出手機，想要給她發信息道歉，但發現她已經把我拉黑了。
我試圖通過張姍聯繫她，但張姍接電話時聲音冷冰冰的："陳旭，你太過分了。蘇婷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醫生說可能影響胎兒。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張姍，請你告訴她，我想和她談談，我想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是怎麼欺騙她三年的？解釋你是怎麼讓她承受那些本不該承受的痛苦的？"張姍憤怒地說，"陳旭，蘇婷說了，她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請你從此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電話掛斷了，我徹底失去了和蘇婷聯繫的可能。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的生活徹底亂了套。我無法集中注意力工作，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我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年的行為。我以為我是在保護蘇婷，保護我們可能的孩子，但實際上我只是在滿足自己內心的恐懼。
我害怕重複父親的錯誤，害怕給孩子帶來傷害，所以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蘇婷的感受，沒有考慮過這種欺騙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傷害。
一周後，張姍又給我打了電話："陳旭，蘇婷住院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怎麼回事？"
"她情緒波動太大，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張姍的聲音很沉重，"醫生說她壓力太大了。"
我感覺天塌了下來："她現在怎麼樣？"
"暫時穩定了，但還需要觀察。"張姍停頓了一下，"陳旭，我知道這件事不全是你的錯，但是..."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打斷了她，"張姍，我能去看看她嗎？我不會打擾她，我就想知道她平安。"
"她不想見你。王峰也很憤怒，如果你去了，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我握著電話的手在顫抖。我想要彌補，想要道歉，想要解釋，但我沒有機會了。
"張姍，請你告訴她，我很抱歉。如果可以重來，我絕不會這樣傷害她。"我的聲音哽咽了，"還有，如果她需要任何幫助，請告訴我。醫藥費、營養費，什麼都行。"
"陳旭..."張姍的聲音也軟了下來，"其實蘇婷也說過，她不恨你，她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是個懦夫。"我苦笑著說，"我怕重複我父親的錯誤，怕給孩子帶來痛苦，所以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但我沒想到，這種方式對蘇婷來說更加痛苦。"
張姍沉默了一會："陳旭，你的原生家庭確實有問題，但這不是你欺騙蘇婷的理由。如果你當初能坦誠地和她談這個問題，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我痛苦地閉上眼睛，"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陳旭，有句話我想對你說。"張姍認真地說，"原生家庭的傷害確實會影響人的一生，但如何處理這種傷害，完全取決於你自己。你父親的錯誤不應該成為你傷害蘇婷的藉口。"
她說得對。我用了三年時間才明白這個道理，但代價是失去了我最愛的人。
掛斷電話後，我一個人在家裡坐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去看心理醫生。不是為了挽回蘇婷，而是為了面對自己內心的恐懼和陰影。
我不能讓原生家庭的傷害繼續影響我的人生，更不能讓它成為我傷害別人的藉口。
雖然我已經失去了蘇婷，但我不想再重複同樣的錯誤。
08
三個月後，我接到了張姍的電話。
"陳旭，蘇婷生了。"她的聲音裡帶著喜悅，"母子平安，是個男孩。"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心情複雜地問："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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