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還在熟睡中，她完全不知道在這一夜之間發生了什麼。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我心中五味雜陳。我不是想要懲罰她，我只是想要讓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有些決定需要兩個人一起商量。
我輕手輕腳地收拾了一些必需品，然後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張紙條："晴晴，我搬到新家了。地址是××路××號，如果你想明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走出別墅的那一刻，我沒有回頭。不是因為不舍，而是因為我知道，今天蘇晴醒來後會很震驚，而這種震驚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04
天剛剛亮，我就開著搬家公司的小貨車來到了新的一居室。
這間房子確實很小，客廳、臥室、廚房幾乎是一體的，只有衛生間是獨立的。和200平的別墅相比，這裡簡直就像一個膠囊空間。
但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開始搬運從別墅裡帶來的物品：幾件換洗衣服、筆記本電腦、一些重要文件，還有幾本書。這些東西放進50平的房子裡，立刻就顯得擁擠起來。
搬家的過程中，我一直在想像著蘇晴醒來後的反應。她會不會以為我只是在鬧脾氣，很快就會回去？還是會意識到我這次是認真的？
上午8點，搬家基本完成。我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忽然有一種奇妙的解脫感。沒有人會再理所當然地來打擾我的生活，沒有人會再把我的家當成免費旅館，沒有人會再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做決定。
這裡雖然小，但至少是完全屬於我的。
我拿出手機，看到了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蘇晴打來的。但我沒有立即回電，而是先去附近的早餐店買了點吃的。
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樓下的鄰居王阿姨。她好奇地問我："小伙子，你是新搬來的住戶嗎？"
"是的，王阿姨，我是陳維，以後請多關照。"我禮貌地回答。
"哎呀，這麼年輕就一個人住這麼小的房子，是不是經濟有什麼困難？"王阿姨關心地問。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經濟問題，是家庭問題。"
王阿姨顯然很有經驗："哦，那我懂了。年輕人嘛，總要經歷一些挫折才能成長。放心，這裡雖然房子小，但鄰居都很好相處，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謝謝王阿姨。"我真誠地說道。
回到房間，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蘇晴的微信語音通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陳維！你到底在搞什麼？"蘇晴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解，"房子呢？我們的房子哪去了？"
"賣了。"我平靜地回答。
"賣了？！你瘋了嗎？那可是我們的婚房！你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賣掉？"
"就像你不經過我同意就決定讓蘇強一家來住一樣。"我的語氣依然很平靜，"現在我們有了新家，50平的一居室，剛好夠我們一家三口住。"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鐘，然後傳來蘇晴壓抑的怒吼："你這是在報復我！"
"不，我只是在解決問題。你覺得房子夠大可以住更多人，現在房子小了，自然就住不下了。"
"陳維，你給我等著，我馬上過來找你！"
電話掛斷了，我知道一場更激烈的爭吵即將到來。但這次，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05
下午1點，蘇晴出現在一居室的門口。
當她看到這個狹小的房間時，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震驚，最後變成了不敢置信。
"這就是你說的新家？"她環顧四周，聲音有些顫抖。
"對，50平，一居室，剛好夠我們一家三口住。"我坐在唯一的沙發上，語氣依然平靜。
"陳維，你到底想幹什麼？"蘇晴走到我面前，眼中含著淚水，"你把我們的房子賣了，就為了住這麼個地方？小寶怎麼辦？他的學習空間在哪裡？"
"小寶可以在客廳寫作業，我們可以在臥室休息。至於蘇強一家四口......"我停頓了一下，"這裡確實住不下。"
蘇晴瞬間明白了我的用意，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就是為了阻止我弟弟來住，所以才做這種瘋狂的事情？"
"我只是讓你看看現實。"我站起來，走到窗前，"你總是說幫助家人是應該的，但你從來不考慮我們小家的承受能力。現在好了，這裡真的住不下更多人了。"
"你這樣做太極端了！太自私了！"蘇晴大聲說道，"那是我弟弟，他們沒地方住，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他們流離失所？"
"蘇強28歲了，有手有腳，有妻子有孩子，他應該為自己的家庭負責。而不是每次遇到困難都指望姐姐，指望姐夫。"我轉過身面對她，"晴晴，我們已經幫了他太多次了，但他從來沒有真正獨立過。"
"可是血濃於水啊......"蘇晴的聲音變得哽咽。
"血濃於水沒錯，但無底線的幫助只會害了他。"我走到她面前，"而且，我們也有自己的家庭需要保護。小寶需要安靜的學習環境，我們需要私人空間，這些都不過分吧？"
蘇晴看著這個狹小的房間，又看著我堅定的表情，似乎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麼。但她還是倔強地說："那你也不應該這樣做！賣掉房子這種大事，你應該和我商量！"
"就像你答應蘇強來住這種大事，應該和我商量一樣？"我反問。
蘇晴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她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越走越焦躁。最後她停下來，用近乎絕望的語氣說："陳維，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是的，我變了。"我承認，"我終於學會了保護自己的家庭，保護自己的生活。"
蘇晴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後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她回頭說了一句："我要去找蘇強，告訴他實情。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門重重地關上了，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
我坐回沙發上，看著牆上的時鐘。現在是下午2點，按照蘇晴的行動力，她應該很快就會到蘇強那裡。不知道當蘇強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是什麼反應，不知道當他們一家面對現實時會做出什麼選擇。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後悔今天做出的決定。有些底線，必須堅持。
傍晚6點，我一個人在這個小房間裡吃著簡單的晚餐。手機很安靜，沒有任何來電或簡訊。我知道蘇晴現在一定和蘇強在一起，他們可能在商量對策，也可能在抱怨我的"無情"。
但我相信，當現實擺在面前時，他們會明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夜裡11點，我躺在這間小臥室的單人床上，聽著外面偶爾傳來的汽車聲。這裡沒有別墅的安靜，但也沒有別墅的空曠。這是一個真正屬於我的空間，至少在這裡，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我知道明天蘇晴一定會有所行動。但不管她會說什麼，做什麼，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午夜時分，我漸漸進入了夢鄉。在夢裡，我夢見了和蘇晴剛結婚時的樣子，那時候我們的世界裡只有彼此，簡單而美好。也許，經過這次的震撼，我們還能回到那種簡單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9點整，手機鈴聲響起。
我看了看螢幕，是蘇晴打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接電話，但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接聽鍵的那一刻，我停住了。
因為我聽到了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蘇晴在哭。
不是普通的哭泣，而是那種從心底湧出的、帶著顫抖的抽泣聲。
電話還在響著，而我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06
我按下了接聽鍵。
"維維......"電話那頭傳來蘇晴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我...我錯了。"
這四個字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在我們結婚八年里，蘇晴從來沒有主動認過錯，特別是關於蘇強的事情。
"晴晴，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坐直身體，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昨天...昨天我去找蘇強，告訴他房子的事情。"蘇晴的聲音在顫抖，"他...他居然說，既然住不了別墅，住一居室也行，只要有地方住就好。"
我的心一緊："然後呢？"
"我說這麼小的房子怎麼住得下六個人，他就說...他說可以把小寶送到爺爺奶奶家住，這樣就夠了。"蘇晴的哭聲更加激烈，"維維，他居然想趕走我們自己的孩子！"
我感到一陣冷意從脊背升起。蘇強的自私程度超出了我的想像。
"他還說什麼了？"我的聲音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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