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家裡唯一的房過戶給小女兒,大女兒沒說什麼。直到三個月後我生病住院,大女兒的一句話讓我瞬間就悔瘋了

2025-12-15     武巧輝     反饋

  她拿著那筆錢,小心翼翼地對我說,想給自己買一台電腦,方便學習。

  我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信封,轉頭就給了正在為一部新手機哭鬧的林悅。

  「你妹妹上高中,正是需要用手機和同學聯絡感情的時候。」

  「你是大學生了,要懂事,要讓著妹妹。」

  我記得林晚當時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最後,她只是低下了頭,什麼也沒說。

  那個暑假,她去餐廳端了兩個月的盤子,才給自己買了一台最便宜的二手電腦。

  我還想起了林晚工作後的第一個月,她發了工資,給我寄回來三千塊錢。

  我嘴上誇她孝順,轉手就帶著林悅去商場,給她買了一個最新款的名牌包。

  林悅背著新包在我面前轉圈,笑得像朵花。

  而我,甚至忘了給林晚回一個電話,問問她錢夠不夠花,工作順不順利。

  這樣的事情,太多了。

  多到我都記不清有多少次。

  每一次,我都選擇了相信林悅的眼淚,而忽視了林晚的沉默。

  每一次,我都心安理得地剝削著林晚的懂事,去填補林悅無盡的慾望。

  我一直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大女兒,就應該為家裡付出。

  小女兒,就應該被父母疼愛。

  我從來沒有想過,林晚也是我的孩子,她也會痛,會失望,會心寒。

  這些被我刻意遺忘的記憶,此刻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反覆切割著我的心臟。

  比手術的傷口還要疼,疼得我喘不過氣。

  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我這個當媽的,有多麼失敗,多麼殘忍。

  我是一個劊子手。

  親手扼殺了我大女兒對我所有的愛與期待。

  我從未真正地愛過她。

  我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可以無限索取的工具,一個為我偏愛小女兒提供資本的成年巨嬰。

  這個認知,讓我痛徹心扉,自我厭惡到幾乎要發瘋。

  在我被悔恨和痛苦反覆折磨的時候,一個遠房親戚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我的表姐,一個向來喜歡搬弄是非的人。

  電話一接通,她就用一種誇張的、假惺惺的語氣關心我的病情。

  「哎呀,桂花,聽說你住院了?要不要緊啊?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我虛弱地應付著,心裡只想快點掛斷電話。

  果然,在虛偽的關心之後,她話鋒一轉,切入了正題。

  「桂花啊,我昨天刷朋友圈,看到你家悅悅了。」

  她的語氣變得古怪起來,帶著一點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那孩子可真有出息,在國外旅遊呢,跟一個長得特帥的小伙子在一起,兩人可親密了。」

  「看背景,都是些名牌店,日子過得是真瀟洒啊!」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血液瞬間衝上了頭頂。

  表姐還在那邊喋喋不休。

  「不過話說回來,悅悅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麼孝順,你怎麼住院了,她都不在身邊照顧你啊?」

  這句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臉上。

  我感覺到了無邊的羞辱和難堪,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我再也聽不下去,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一句「你閉嘴」,然後猛地掛斷了電話。

  我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呼吸急促,手術的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我求那個一直沉默的護工。

  「大姐,求求你,幫我點開微信……看看我小女兒的朋友圈。」

  護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憐憫,但還是拿過我的手機,點開了林悅的頭像。

  她的朋友圈沒有屏蔽我。

  最新的一條,就是幾小時前發的。

  九張照片,每一張都像一把刀子。

  照片里,林悅穿著我從未見過的漂亮裙子,化著精緻的妝,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他們身後的背景,是各種奢侈品店的 logo,還有高級餐廳的燭光晚餐。

  林悅笑得燦爛奪目,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是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

  照片的配文是:

  「謝謝親愛的,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光。」

  下面還有一個心形的表情。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笑臉,那個我曾經以為最貼心的小棉襖。

  原來,她不是消失了。

  她只是用我的救命錢,用我養老的錢,去國外過她的快活日子了。

  她在我生死一線的時候,正和別的男人花天酒地,享受人生。

  一股腥甜的味道湧上喉嚨。

  我氣血攻心,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護工急忙扶住我,給我順著氣。

  我終於明白了。

  什麼孝順,什麼養老送終,全都是假的。

  從頭到尾,她看上的,就只有我的房子,我的錢。

  我,不過是她通往幸福生活的墊腳石。

  用完了,就可以一腳踢開,管我是死是活。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對那個我愛了一輩子,偏袒了一輩子的小女兒,只剩下滔天的恨意。

  我在醫院待了半個月,終於到了出院的日子。

  來接我的人,是林晚。

  她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沒有多餘的問候,只是替我辦好了出院手續,然後拎起我那簡單到可憐的行李。

  我以為她會帶我回她家。

  雖然她說過那番絕情的話,但我心裡還抱著一點幻想。

  畢竟,我是她媽。

  車子在城市裡穿行,最後停在了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口。

  這裡和我原來住的地方,一個天,一個地。

  林晚領著我,上了一棟沒有電梯的居民樓,爬了五層,才用鑰匙打開了一扇門。

  門後,是一個狹小的一居室。

  房間很小,但被打掃得很乾凈,基本的家具都有,只是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

  林晚把我的行李放在牆角,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我環顧著這個陌生的,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房間,心一點點沉下去。

  這不是我的家。

  這不是我女兒的家。

  這只是一個臨時的,冷冰冰的容身之所。

  林晚從包里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放在桌子上。

  「這是帳本。」

  她翻開本子,上面用黑色的水筆,清清楚楚地記錄著每一筆開銷。

  手術費:十萬三千二百元。

  住院費:一萬五千六百元。

  護工費:七千五百元。

  藥費:三千八百元。

  還有這個房子的押金和三個月的房租:八千元。

  每一筆,都精確到了個位數。

  最後,是一個加粗的總額。

  十三萬八千一百元。

  她把本子推到我面前,冷靜地看著我。

  「總數都在這裡,我建議你儘快去找一份工作,開始償還。」

  我看著那個刺眼的數字,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而出。

  我撲過去,想抓住她的衣角,卻被她輕易地躲開。

  我只能跪在地上,卑微地哭求。

  「晚晚,你原諒媽媽吧……讓媽媽去你家住好不好?」

  「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給你做牛做馬,我幫你帶孩子……」

  「我不想一個人住在這裡,我害怕……」

  林晚搖了搖頭,眼神里沒有一點鬆動。

  「我沒有義務為你的人生買單。」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你應該自己承擔。」

  「你把我養大,我為你養老,這是情分。但你親手把這份情分斷了。現在,我為你墊付醫藥費,這是法律上的責任。責任盡完了,我們之間就只剩下債務。」

  她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解剖刀,把我們之間那點可憐的血緣關係,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留下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和一張圈出了附近招工信息的報紙。

  然後,她轉身離開了。

  就像之前無數次一樣,乾脆利落。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終於意識到,我那點可憐的幻想,被徹底打碎了。

  我,一個曾經有房有存款的退休老人,如今,變得一無所有,無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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