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遺產給閨女和兒子各五百萬,大閨女一分沒有,商量誰來養老時大閨女不在,大閨女接通後:你誰啊!

2025-12-15     武巧輝     反饋

  她反對買名牌包,是希望我能為自己的未來多一重保障。

  她的每一次「對著干」,其實都是在試圖拉住我這匹脫韁的野馬。

  而我,卻把她的良藥當毒藥,把兩個劊子手遞過來的糖衣炮彈,當成了世間珍寶。

  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一個被花言巧語蒙蔽了雙眼,親手把自己的晚年推向深淵的,無可救藥的蠢貨。

  巨大的悔恨如同黑暗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

  我捂住臉,壓抑著喉嚨里的哽咽,眼淚卻從指縫間洶湧而出。

  這一次,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錯得無可救藥。

  徹徹底底地醒悟之後,我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我要找到陳默。

  我不是為了讓她來照顧我,也不是為了讓她原諒我。

  我只是想告訴她,媽媽知道錯了。

  我讓護工小張幫我找來了紙和筆。

  我想給陳默寫一封信。

  我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裡,手機號碼也換了,只能拜託小張想辦法。

  小張是個熱心腸的姑娘,她答應我想辦法試試。

  那個晚上,我靠在床頭,腿上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許多。

  我握著筆,手抖得厲害,渾濁的淚水一滴滴落在信紙上,暈開了一個個墨團。

  我該從何說起呢?

  這幾十年的虧欠,豈是這一封薄薄的信紙能夠承載的。

  我寫了整整一夜。

  信里沒有一句為自己的辯解,沒有一句對她「不孝」的指責,只有懺悔。

  我回憶她小時候,因為護著弟弟被我罰站,小小的身影在牆角一站就是一下午,倔強地不肯說一句軟話。

  我回憶她工作後,第一次領工資,給我買的那件羊毛衫,我嘴上嫌棄顏色老氣,卻一直壓在箱底捨不得穿。

  我承認是我的偏心,像一把刀,日復一日地凌遲著她的心。

  我承認是我的愚蠢,把她推開,卻把豺狼迎進了門。

  我在信的最後寫道:默啊,媽不求你原諒,也不求你再回到這個家。媽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沒有錯,錯的一直是媽。如果有來生,換我來當你懂事的孩子。

  寫完最後一個字,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第二天,小張帶來了好消息。

  她說她拜託了醫院檔案科的同事,通過我住院檔案里填寫的緊急聯繫人信息,查到了陳默的工作單位地址。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信,就這樣寄了出去。

  像一艘漂向未知海域的小船,載著我此生最沉重的悔恨和最卑微的期盼。

  接下來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我每天都盯著病房的門口,幻想著那扇門被推開,門口站著我日思夜想的身影。

  這期間,陳玲和陳偉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有。

  仿佛我這個母親,已經在他們的世界裡徹底蒸發了。

  一個星期後,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那扇門,真的被推開了。

  陳默站在門口,逆著光,身形顯得有些單薄。

  她的手裡,就捏著那封被淚水浸透的信。

  我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陳默比我記憶中的樣子,憔悴了許多。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有兩團濃重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我,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有一種化不開的疲憊。

  病房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終,還是她先動了。

  她走進來,把那封信輕輕地放在床頭柜上。

  然後,她開口問了第一句話。

  「腿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沙啞。

  我愣愣地看著她,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我只能拚命地點頭。

  她沒再看我,而是開始默默地收拾我散落在床邊的東西。

  她把我的臉盆、毛巾一一歸位,又走到窗邊,拉開了那扇緊閉的窗簾。

  陽光一下子涌了進來,驅散了病房裡多日的陰霾。

  然後,她拿著我的病曆本去找了醫生,回來後就開始辦理出院手續。

  她做著這一切,從容而熟練,仿佛已經做過千百遍。

  我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終於,我鼓起全身的勇氣,用一種近乎蚊吶的聲音問。

  「是……是你幫我交的錢嗎?」

  陳默收拾東西的動作沒有停,只是淡淡地從鼻腔里發出一個音節。

  「不然呢?」

  我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地刺了一下。

  是啊,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我又鼓足勇氣,問出了那個一直盤旋在我心底的問題。

  「那天……你為什麼……說不認識我?」

  陳默的動作,終於停頓了一下。

  她背對著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再回答我了。

  她終於轉過身,重新看向我。

  她的眼神里,是無盡的悲涼和荒蕪。

  「那天,我兒子的手術通知書剛下來。」

  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被砂紙磨過一樣。

  「先天性心臟病,手術費要五十萬,我把所有能借的人都借遍了,焦頭爛額。」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外孫……我的外孫病了?

  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陳默繼續說著,聲音里沒有一點波瀾,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的心上。

  「你那個電話打來的時候,我剛剛被最後一個朋友拒絕。」

  「我坐在醫院冰冷的長椅上,看著手裡的繳費單,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看著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點我能讀懂的情緒。

  那不是恨,而是一種深可見骨的悲哀。

  「所以我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一個只在需要我犧牲、需要我付出時才會出現的『媽媽』?」

  「這個『媽媽』,她到底是誰?」

  「我認識的那個媽媽,她的心裡只有她的寶貝女兒和寶貝兒子。」

  「我認識的那個媽媽,她有整整一千萬,卻從來沒想過,她的外孫可能正等著錢救命。」

  「所以,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將我偽善的面具層層剝開,把我那顆偏到骨子裡的心,剜得鮮血淋漓。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道驚雷從頭劈到腳,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在我為了自己的養老錢沾沾自喜的時候,我的外孫正命懸一線。

  原來,在我被陳玲陳偉的花言巧語哄得團團轉的時候,我的大女兒正為了救命錢四處奔走,受盡冷眼。

  而我,這個手握千萬存款的母親,這個自詡為「長輩」的人,對她的困境,一無所知,不聞不問。

  我還有什麼資格,被稱為「媽媽」?

  我的嘴唇顫抖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孩子……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在康復期。」陳默的語氣依舊平淡。

  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但更大的愧疚緊隨而至。

  「那……那錢呢?五十萬……你從哪裡湊來的?」

  陳默的目光移向窗外,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我把婚房賣了。」

  「現在帶著孩子,在外面租房子住。」

  轟隆!

  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我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

  這哭聲里,有對陳默母子深不見底的愧疚,有對自己識人不清的痛恨,更有對自己這荒唐一生的無盡悔恨。

  我到底都乾了些什麼啊!

  我把一千萬,給了那兩個只知道吸食我血肉的寄生蟲。

  卻讓我那個真正需要錢救命的女兒,被逼到賣掉自己唯一的安身之所!

  我就是這個家的罪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抓住陳默的衣角。

  「默啊……媽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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